空軍軍歌 



 
 

大陸撤退前後的空軍官校


王曉明November 19, 2009 12:00 AM | 17 


(根據家父王獻亞的口述,為保持真實性,文中仍用第一人稱 )


 


中華民國的空軍軍官學校,可以追溯到民國十八年成立的航空班,第一期飛行生於民國二十年畢業,同年航空班改編為航空學校 ( 簡稱航校 ),校部設於杭州筧橋。  


民國二十六年抗戰軍興,航校於二十七年輾轉遷至雲南昆明,改名為空軍軍官學校 ( 簡稱官校 ),同年第八期畢業。民國三十三年十一月,日軍攻占桂林,威脅昆明,所以官校於三十四年二月移至印度,直到抗戰勝利。官校於三十五年六月在筧橋復校,在印度訓練但尚未畢業的二十四期和二十五期,連同幼校一期直升官校的二十六期,一同來到筧橋,分別接受高、初級飛行訓練。


我是於民國三十七年二月來到進入官校二十八期,我們這一期是由一百零五名幼校二期畢業生,連同官校另行在全國招收的一百四十名高中畢業生混編而成。當時在官校接受飛行訓練的計有二十五、二十六和二十七等三期的學生,三十七年七月,二十五期學長畢業,我們二十八期開始初級飛行訓練。三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期畢業,我們也初級結業。其間二十九期新生於九月報到,所以在三十七年底時,官校仍維持著三期的飛行生,也就是二十七、二十八和二十九期。


我們在筧橋飛的是 PT十七初級教練機,這型雙翼教練機是美國波音公司在一九三年代設計製造,有一具二二匹馬力發動機,最大時速一二四英里,可乘載二人,性能可靠,易於操作,是十分理想的教練機。我們的教官大多是抗戰時在美國完成訓練的前期學長,十分優秀,但是對我們的要求也非常嚴格,動不動就淘汰飛行生。當時我們最怕在晚點名時聽區隊長唸學號,因為被唸到的話,就代表被淘汰了。


根據教官們的說法,飛行是一門科學,更是一門藝術,其中飛機機械、空氣動力、氣象物理等是科學,但是如何將這些學理實際運用到拉桿、腳蹬的操作上則是藝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而飛行中的狀況,無論是起落、打靶、空戰,或是故障、迷航等,都是瞬間的事,反應慢一點,往往就是機毀人亡。當時同學張德勝、徐溥犀就是在初級飛行訓練時殉學,張故同學是四川達縣人,殉學時年二十三歲,徐故同學是廣西藤縣人,殉學時年二十一歲。


區隊長金仁山上尉是帶我們這一組進入飛行殿堂的恩師,之後尚有阮國珍、王紀生等教官。為了幫助學生,教官們編了許多要領,要飛行生照要領操作,反應才不會太慢。所以我們飛行生在地面時就勤背要領,不斷模擬狀況,以免在飛行時反應過慢而出差錯。


由教官帶領雙飛了一段時間後,就進行放單飛考試。放單飛是飛行訓練中一個重要里程碑,通過的飛行生才有資格單獨操縱教練機進行下一階段的訓練,否則即予淘汰。


記得考試當天,放單飛的考官是平日令飛行生敬畏的大隊長,我們心情的緊張自不在話下。飛行前,我將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要領在腦海中再順一遍,上了飛機則按要領小心操作,很有信心地飛了一個起落,相當漂亮,滿以為自己可以贏得第一個放單飛的榮譽。豈料大隊長沒讓我通過,原因是我起飛時過於小心,油門沒有推滿,所幸空中動作都沒問題,因此沒被淘汰,可以補考。(一)


 


大陸撤退前後的空軍官校


 


王曉明November 20, 2009 12:00 AM | 14 


續昨日 


這下我可就緊張了,因為其他同學被淘汰後還有家可歸,我是個孤兒,自入幼校起,就以校為家,如被淘汰,今後該何去何從?


正在困擾時,金區隊長向我伸出了援手,馬上帶我到石橋機場加強練習。石橋是官校的備用機場,在此練習不會妨礙官校的正常訓練,飛了幾個起落,動作更加熟練,區隊長也在地面豎起他的大拇指,給我鼓勵。當大隊長再度考核時,我果真順利通過。對區隊長的教導我內心充滿了感激,直到現在,他站在停機坪對我豎起大拇指的模樣,仍然縈繞在我的心頭。


民國三十七(一九四八)年底,剿共局勢已全面惡化,全國人心惶惶,部隊也軍心不穩,這種陰沉氣氛似乎也瀰漫到官校,教官謝派芬上尉、教育副官高金錚上尉於三十八年一月先後駕機投共,二十七期飛行生周夢龍和李延森,也於同月各駕一架 PT十七教練機飛往共區。


中共的全面叛亂,除了影響人心的安定外,更造成經濟的震動,市場物價隨之飛漲,在筧橋飛行訓練時,也親身體驗了物價上漲的可怕。記得當時想買一件皮夾克,某個禮拜放假上街,發現自己存錢的速度還是趕不上物價上漲的速度,最後只好退而求其次,買了雙皮鞋,沒料到官校不久後就轉進台灣,這雙皮鞋就成為我在大陸的最後紀念品。


官校遷至台灣始自三十七年底,之後陸續空運各期學生到台灣南部的岡山,我們二十八期是在三十八年二月間離開筧橋的。記得當時天氣非常冷,好像還飄著雪,我們穿著厚重的冬季飛行服,背著學校分發的卡賓槍,乘運輸機來到位於亞熱帶的寶島台灣。


岡山原是日軍航空隊基地,在二次大戰時曾遭美軍嚴重轟炸,我們進駐時到處是殘垣斷瓦,滿目瘡痍。所以下機後先將武器繳交校方,就立即脫下厚重的飛行服,開始整建跑道,直到十一月間才開始高級飛行訓練。(二)


 


大陸撤退前後的空軍官校


 


王曉明 November 21, 2009 12:00 AM 


續昨日 


這時我飛的是T六教練機,這型單翼教練機是美國北美公司在一九三年代設計製造,有一具五百五十匹馬力發動機,最大時速二五英里,可乘載兩人,性能良好,安全可靠,也是十分理想的教練機。但是飛行訓練總還是有危險性的,同學金富國、富文源就是在高級飛行訓練時殉學,金故同學是雲南昆明人,殉學時年二十二歲,富故同學是北平人,殉學時年二十五歲。


民國三十九(一九五)年六月,二十七期成為官校遷台後第一批畢業生,我們二十八期同時完成高級飛行訓練,並於七月開始分科教育,我選擇了驅逐組。當時飛的是P四十七,由共和飛機公司設計製造,係美軍在二次大戰時的主力戰鬥機之一,具有一個二五三五匹馬力發動機,最大時速四三三英里,兩翼各裝有四挺五機槍,十分具有威力。只是這型綽號「水瓶」的飛機,駕駛座的視界不良,起落時不太好操作,加上當初的設計是高空戰鬥機,所以暖氣很強,在炎熱夏天的台灣飛它,簡直有如在烤箱之中,飛一趟下來,都會嚴重脫水。


官校遷台後,似乎比在筧橋時期還要來得嚴格,許多同學因為不同的原因被淘汰,當我們二十八期在民國三十九年十一月畢業時,當初入學的二四五位同學,只剩下七十六名。


畢業典禮由蔣中正總統主持,他訓勉我們要努力奮鬥,反共抗俄,完成國民革命第三期任務。


從此我們就在各個空軍基地,為了達成這個使命而努力。雖然這個神聖使命並未在我們的手中完成,但是我們畢竟以我們的身體與飛機保衛了台灣的領空,許多同學也因此犧牲,例如為國人所熟知飛U二偵察機而殉國的陳懷同學,以及國人所不熟知的張炳麒等同學,在八二三砲戰或歷次任務中殉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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