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F5在花蓮起飛13分鐘後撞山失事.使我憶起43年前在桃園一趟類似的飛行,假如此事故發生在現在我想那些名嘴會了解分析的比我還清楚!就此事故我回想:  應該是許多突如其來的事情夾雜在一個沒有積極心理準備的人和一個來不及反應的時空環境中而導致的失事!


胡亞虎有感於民國一百年九月空軍F-5在花蓮雲霧中撞山失事後寫於林口


作者:胡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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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今生難忘記的飛行  作者:胡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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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御風去,報國把志伸……」就在民國47年接二連三,沒完沒了的空戰大捷聲浪中我考進了空軍幼年學校在臺復校的第一批幼校生-----空幼七期,接着到官校又唱了四年的「得遂凌雲願,空際任迴旋……」才進得飛行學校真正的-----得遂凌雲願,空際任迴旋。民國5510月飛校畢業,到臺南三中隊換裝F-86F並接受半年的部隊訓練之後在民國565月分發到天氣最爛的桃園基地。


「天無三日情,地無三里平,人無三兩銀……」這是在一段小學時讀到形容貴州的課文,但卻是我對當年初到桃園報到後對這個基地的感受。桃園捉摸不定的天氣讓許多先期的學長們用「桃園天氣,小姐的脾氣」來形容它,那個年代在這偏遠的大園、埔心地區只有機場跑道是一段比較長而平坦的地方,其餘地方如馬路、通往附近眷村的小道及農莊間的小徑都是起伏不平坑坑洞洞的有地無三里平的感覺,再就因為本基地鄰近臺北市,大家每個月的飛行加給多半都化到西門町去了,所以大多數人都存不到三兩銀。


由於天氣多變的關係,桃園的三個飛行中隊每年都會輪流到南部(天氣好)基地去駐防實施炸射訓練,臺南與桃園两基地使用相同機種,所以我們大多是到臺南駐防。民國57321日,我所屬的十七中隊按計畫移防到臺南基地作為期一個月的訓練,全中隊要移防的飛機是16架還是18F-86F己不復記憶,我只記得我被編派在第二個編隊(Bravo Flight):長機(高維安)二號機(邵倫)三號機(蕭定人)四號機是我。天氧預報在起飛時段會由目視轉為多雲的儀器天氣,所以飛行前提示中特別提到在起飛過程中若遇到天氣突變時,應取消目視集合而進入儀器飛行,其程序為;長機帶二號機航向280度,三號帶四號機航向300度由戰管雷達引導爬升至雲上集合………。全中隊的第一個編隊(Alfa Flight)由隊長王秩安領隊,他們是在目視狀況下起飛完成四機集合,隊長在告知塔臺及輔導車有低雲由北飄向機場要大家注意,之後脫離塔臺管制由戰管引導飛往臺南。我們(Bravo Flight)依序第二批進入5號跑道試完大車後,長、二號機鬆剎車滾行,我跟着三號機在間隔10秒鐘後鬆剎車開始滾行,我便踏上了這一趟---今生難忘的飛行。


編隊起飛時三號機在我的左邊,起飛一如往常滾行、離地後收起落架、襟翼,我保持目視梯隊轉彎跟着三號機加速左轉飛向一、二號機目視集合,座艙罩及風擋上開始有些雨滴撲上的痕跡,此時耳機傳來長機的指示:「Bravo Leader 208 雲上集合(意味着由目視改為儀器離場)換7波道」,我與三號機己開始似進非進的在雲中鑽進鑽出,同時我也把飛機由梯隊轉彎的位置提起到平面编隊轉彎的位置,此刻我們己完全飛近雲霧中了,幾乎還沒有喘息定神的時間我感到飛機有繼續向左增加坡度,我隨即交互檢查的飄瞄了一下儀表:航向是360(桃園5號跑道起飛是050)、狀態儀是60多度(雲中編隊飛行坡度不宜超過30度),正在此同時發現三號機急劇地向右減坡度,我雖粗猛的用右桿、右舵想保持編隊位置但己無法保持而騎在他的上方,為了避免相撞,我不得不加滿油門向上拉起同時在座艙罩的右邊向外看到他的機腹(意即他己由我的左邊向右滾轉到右邊而且是倒飛的狀態),我立即在無線電中呼叫『Bravo three恢復儀器』,由長機呼叫【換7波道】到此時約10秒鐘的時間,這一切發生的幾乎是同時而連續,我雖沒有瞄到高度表但根据平日飛行的軌跡及經驗判断此時的高度應在600呎左右,地理位置應該是在林口火力發電廠外海。在我向上拉起後一面向外報告三號機可能變動作(空中迷向)的狀況,一面回過神來趕緊檢查飛機,此時的空速:150kts 航向:090度 (相當於向上拉起後做了一個向右的最大性能的上升轉彎)為免失速小心地改平機翼、略減仰角以期獲得到安全速度並繼續爬升到7000呎出雲並換戰管波道,由雷達標出此刻的位置是在機場的東邊3浬(桃園5號跑道起飛左轉位置應該在機場的西邊),之後由雷達引導向南在苗栗上空與長機集合飛往臺南。


事故發生時,在雲中三號機失聯己不知去向,對一個初完訓到隊不滿一年菜鳥的我就像隻離群孤雁,所幸26隊的Yellow leader 黃雅淮作戰長在無線電中給我安撫及指導,詢問操作是否有操作及安全的問題?(因為如果三號機在雲中變動作,四號機多半無以脫險或是隨其而去,在過去的記錄中在雲中編隊僚機能安然脫險者唯毛節盛教官一人,我是第二個幸運者),並提醒我換戰管波道標定位置及接受管制,至今每當想起此事仍心存感激。


當此事故傳到各基地時,記得黑幼明同學告訴我,他當時在嘉義警戒室警戒,大家都在問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僚機是那一期的時候,他很榮幸的說:「是我的同學!」。在場的教官們讚揚的給了我一個『最佳僚機』的封號。


 


我常常在想我的人生在民國57年的321日(43年前)可能就己畫下了休止符,人的生與死就是在那麼一瞬間。整個事件至今依舊是那樣清晰的瀝瀝在目,我的小長機蕭定人是武俠小說作家蕭逸的弟弟,他在這世上最後的這段時刻我是離他最近及見他最後身影的人,所有的事情:從起飛滾行、離地、左轉集合、進雲、反轉的發生就在短短的三、四分鐘之間,而要命的反轉而致變動作(空中迷向)到我不得不加滿油門向上拉起,這些動作僅僅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便决定了這個事故的结果-----我的小長機蕭定人失踪了!它也對我往後人生的態度有著非常深遠正面的影响-----輕鬆、沈著、不計較,對重要的事物追求其結果要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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